人形机器人是人类自我的投射,未必符合技术路径。
人类往往对假想的事物充满了自我的投射。
比如,上帝是蓄着胡子的老男人。
(资料图)
又比如,机器人一定要像人,两足,有一双眼睛,心灵的窗口,即便没有心。
自马斯克宣布要发“人形机器人”,雷布斯快速跟上,宣布了小米的人形机器人,铁大。
外观挺像人的,可能会比上一代的表演机器人更会表演。
乐观来想,马斯克的入局,小米的品牌形象代言,机器人又可以在热闹的舞台吸引目光了,说不定能在这个一级市场非常焦虑的时期,为所谓硬科技再添两把火。
但问题在于,机器人一定要像人吗?
执念:创造类人物
即便专门化的工业效率已经不断把人们引上发展自动化器械(automation)的道路,有一个宗教般的原始执念从来没有真正消失过:如造物主一般造人。
阿西莫夫在其作品《两百岁的寿星》(电影《机器管家》原著小说)中讲述了拥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安德鲁•马丁为了被认可为人,耗尽一生将自身的机械身躯从器官、神经中枢到外表替换为生物体,并放弃了永生,将自己的正电子大脑与有机神经连接,终于在弥留之际被认可为人类。
现实世界中,2017年10月26日,沙特阿拉伯授予香港汉森机器人公司生产的机器人索菲亚公民身份。与科幻作品相对照而言,机器人索菲亚没有经历过安德鲁•马丁为了获得身份认同所遭受的艰难与挣扎,甚至其本身与拥有自主人工智能意识都还隔着巨大的技术鸿沟。我们不禁要问:为什么时至今日,我们仍然主动而迫切地将身份认同赋予一个还在研发初期的机器人?为什么在日益追逐实用效率的今天,依旧对仿人机器人抱有执着与期待?
机器人索菲亚事件并非单一现象,近些年,前沿的技术公司普遍对仿人机器人(humanoid robot)的研发和制造展现出了巨大的热情。比如,波士顿动力公司的仿人机器人产品“Atlas”,以及特斯拉在AI日上宣布要开发的双足机器人“Tesla Bot”。
尽管这些行业内的顶尖技术公司在仿人机器人的设计初衷及怎样实现商业化运用上始终没有一个完整自洽的说明,它们仍不惜投入巨量的财力与物力。我们或许可以推测,这些公司的做法或许基于一个共识——人类活动是一个复杂、多元的集合,几乎所有领域的设施和工具都是以人类使用为基础建造的,同样的,仿人机器人如果能够学会使用人类设备,那么只具备单一功能的自动化机器在工作效率上最终还是无法和仿人机器人相比。人们一直渴望着机器人能代替我们劳动,而且在我们的愿景中,机器人不仅仅能完成某些单一的工作,而是能够执行人类所下达的几乎所有指令。
造机器是为了更好地解放人
请循其本,我们为什么要造机器?
造机器是为了提升生产力,将人从一些重复的劳动中解放出来,让人去创造和生活。
但很多时候,我们却在过程中忘掉了初心。当机器化、流水线运作起来,人就变成了可有可无的螺丝钉、工具人。
机器化原本是手段,却变成了目的。
想要更好地把人解放出来,却让人变成了机器的附属。
1913年福特发明流水线,1914年提出日薪5美元,让福特工人的工资翻倍有余,工作不到一年就能买得起福特家的车。在美国历史上,工人第一次进入中产行列。
福特涨工资还有一个原因:因为工人变成了流水线上做重复工作的螺丝钉,大大提升效率的同时增加了劳动的强度和重复性。
不涨工资,根本就无法将工人留在流水线上。涨了工资,换下1个人后面还有10个人等着。
福特的流水线只是一个开端。生产制造越来越细分,社会化大分工之后,每个人都变成巨型工厂里的一个螺丝钉。
卓别林的《摩登时代》中尤其表现了人的异化。
当工人们既不拥有生产资料,又看不到生产的全貌和全过程,还无法享受生产最终结果的时候,他们成了工业化的牺牲品,也成了点燃革命的“火”。
从工业革命到信息革命,社会化分工还在持续,分化也在持续。
实力比颜值更重要?
专业用途的机器人更强调功能性,外形不是主要考量的因素,样子也就千奇百怪。例如,机械臂是工业机器人最常见的形态,可以接受指令,高精度地执行分拣、焊接、金属切削、喷漆等各种复杂工作;用于货物搬运的AGV机器人是以小车的形态出现;上述麻省理工学院制造的微型机器人,可用于工业管道的检测和人体健康的诊断。
如果把人工智能看作机器人的一种,机器人还能以无形的状态存在,代替人类的脑力劳动。人工智能系统依赖功能强大的处理器、深度学习算法和海量数据,在多数情况下其功能不是在本地,而是在云端实现的。当我们使用搜索引擎或手机语音助手时,我们的指令会通过电脑、手机等终端设备,经由网络发送到云端的服务器进行处理,处理结果最后再反馈回终端。电脑、手机不被认为是机器人,真正的人工智能系统是以虚拟的、数字化形态存在的。
机器人在现实中的形态受制于技术发展水平和制造成本。例如,视觉、听觉、触觉、说话、跳跃是人类与生俱来的能力,但对机器人而言却难度很高,涉及多个学科尖端技术的集成。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机器人的形态越来越丰富,对人、动物的模仿也会越来越逼真。但是高度仿真往往需要付出高昂成本,在许多情况下,用户更看重功能而不是形态,因此机器人研发机构和生产企业通常只开发拟人、拟物机器人,并不追求极致的逼真和颜值。
机器能让人更像人吗?
人把自身的孤独投射在了人形机器人身上。
想要更被理解,更多关心,更多陪伴,更好的照顾。
但人形机器人真的能满足吗?还是缘木求鱼?
人其实可以承认自己的孤独,某种意义上来说,每个人都孤独,所以这个层面上我们都不孤独。
我们不愿意承认内心真正的渴望,但总是不满足,总是焦虑着要在“新世界”去占位。
就像十年前的雷布斯,今天的雷斯克。
但你想要什么样的新世界?
福特在自传中写道:
“当我们提到越来越多的电力、机器以及工厂时,有人会想到一幅冷漠的金属世界图画,巨大的工厂取代了树木、鲜花、鸟儿和绿地,因此他们便认为我们生活在一个由金属机器和血肉机器组成的世界里。
我不敢苟同。我认为,除非我们对机器和机器的使用了解得更多,除非我们更好地理解生活中的机器,否则我们不可能有时间去欣赏树木、鸟儿、鲜花和绿地。
…我们总认为在生活和生存手段之间存在着一些矛盾,却因为这种想法失去了许多生活的乐趣。
…我希望我的理念远不止是一种商业理念——这个理念将把这个世界变得更适合生活。”
福特在百年之前所说的,我们至今还面临这样的矛盾:生活和生存如何统一起来?
如果我们根本不知道如何生活,如何去爱,如何创造,那么即便多出了时光,也必然只会给赛博世界打工。
提高生产力,是为了把人从生产中解放出来,去生活,去创造。
不要把手段当成目的。
文章来源: 找玩具网,浙商科创,浪潮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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